【民事】如何區分「懲罰性違約金」與「損害賠償性違約金」？

　　現代生活中，人與人的往來需要簽立各種不同的契約，當契約無法順利履行時，便會衍生許多法律上的糾紛，立約者為求自保，會常見於契約中訂立有關違約金的約定，但應該怎麼約定、發生糾紛時又要如何主張，此皆與違約金的性質息息相關。

　　一般契約可能針對若有違約情況，約定違約者要負違約責任，這個違約責任可能是「違約金」，但是若契約文字沒有寫清楚這個「違約金」，究竟是針對賠償或是懲罰性質，就可能發生爭議。因此，實務上，關於「懲罰性違約金」與「損害賠償性違約金」的區分就非常重要。

　　違約金分為「損害賠償性違約金」及「懲罰性違約金」兩種，其效力各自不同。基本上，如果違約並未造成損害則不能請求違約金屬於損害賠償性違約金，如果違約並未造成損害仍然能請求違約金就是懲罰性違約金。

　　其次，賠償性違約金乃事先約定，當發生債務不履行時，債務人應賠償之數額，一旦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債權人即無須舉證證明受損害額之多寡以及其所受損害係債務不履行所致（即無須舉證證明債權人所受損害與債務人債務不履行有因果關係），均可以按約定之違約金數額去請求債務人支付違約金（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2879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因此，若以違約金作為債務不履行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債權人除違約金外，便不得再另行請求損害賠償。

　　此外，懲罰性違約金乃以強制債務之履行為目的，為確保債權效力所定之強制罰，於債務不履行時，債權人即無須舉證證明其受有損害，因為無論是否受有損害，均可以按約定之違約金數額請求支付違約金。因此，債權人除得請求支付違約金外，尚得請求履行債務，或不履行之損害賠償（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956號、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532號、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07號、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639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契約的違約金約定究竟屬於哪一種性質的違約金？如果契約文字沒有寫清楚，其實會有爭議。另外，參考民法第250條第2項明文規定：「違約金，除當事人另有訂定外，視為因不履行而生損害之賠償總額。其約定如債務人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時，即須支付違約金者，債權人除得請求履行債務外，違約金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由上法條內容可知，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究屬何者，應要先依當事人的意思定之。如無從依當事人之意思認定違約金之種類，則依民法第250條第2項規定，視為賠償性違約金，這部份應加以注意。再依照目前實務見解，解釋當事人意思，應綜合契約之內容及一切事實定之，倘於契約中將違約金與其他之損害賠償（廣義，凡具有損害賠償之性質者均屬之）併列者，即應認該違約金之性質為懲罰性違約金（最高法院62年度台上字第1394號裁判意旨參照）。

　　須注意者，部分法院判決會將契約中有關逾期履行的違約金約定逕自解釋為「懲罰性違約金」，原因在於法院可能認為依逾期罰金的文義約定來看，這是為了確保債務人能遵期依約履行，倘有不為即持續課令給付違約金之懲罰效果，以此方法強制其履行，因此當債務人給付遲延時，債權人除得請求支付違約金（逾期罰金）外，並得請求債務人履行債務，與懲罰性違約金的效果相當。然而，僅以此方法作為判斷的話，極有可能會被上級審法院認為「顯已過於速斷」。例如：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807號民事判決意旨：「上開約定並未載明上訴人遲延時，被上訴人除得請求支付違約金外，並得請求賠償因遲延而生之損害，該違約金之約定，似與懲罰性違約金性質有所不合。果爾，則能否逕認其為是類性質之違約金，已滋疑問。」

　　由上述說明可知，實務見解在懲罰性違約金判斷相當嚴格，除了當事人在契約中已約明「懲罰性違約金」字樣外，當事人在契約中須明確有違約金與其他之損害賠償（廣義，凡具有損害賠償之性質者均屬之）併列的約定，方得認定該違約金約定屬懲罰性違約金。舉例而言，若A公司要於契約中明確約定懲罰性違約金，藉以督促B公司確實履行契約時，便應於契約條款中明載：「倘B公司違反本契約條款各項約定，B公司除應賠償A公司所受損害外，另應支付懲罰性違約金新台幣100萬元」，以符合契約當事人的真意。

🎵貼心小提醒：法律條文會修正，司法實務會變更見解，每個人的案件事實也不相同，因此本文僅供參考，建議民眾對於任何法律問題作出決策以前，先向律師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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