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危機處理的「正當防衛」問題

　　前幾天北捷及誠品南西店隨機殺人案，引起社會大眾的討論，過往此類事件較在其他國家出現，像是美國（族繁不及備載）、日本（2008年的秋葉原隨機殺人事件，死亡7人）、歐洲（2011年的挪威爆炸槍擊事件，死亡77人）、中國大陸（2024年的珠海1111駕車撞人案，死亡38人）等，但臺灣近年來開始發生類似案件。因此，對於這種持有凶器的歹徒，該如何因應及正當防衛的問題，引發討論。

　　當遇到他人對於自己有不法的侵害時，法律上有給予反抗的權利，叫作正當防衛。依據刑法第23條規定：「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不罰。但防衛行為過當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不過，因為於正當防衛是否構成過當一事，民眾多數觀感認為司法實務判決不合時宜，也會造成民怨。簡言之，如果被害人的「防衛動作」沒拿捏好，對於造成原本加害者的傷亡，常常被認定還是要負過失致死傷的責任，只是減輕刑責或賠償而已，這樣的狀況，會讓被害人或想要見義勇為的民眾，為之卻步，這樣一來，原本的加害人不就更加肆無忌彈嗎？

　　所謂正當防衛（Self-defense）是指為了保護自己或他人的生命、身體、財產等合法權益，面對現在不法的侵害行為，可以採取必要的防衛行為，但是不能過度防衛或是採取不必要的反擊行為。刑法規定，如果超過必要限度的防衛行為，這個叫「防衛過當」，仍然可能要負責，然得主張適用前述刑法第23條的但書規定，減輕或免除其刑。然而，何謂「現行進行式」的「不法侵害」，這樣的概念，一般人常常無法理解，甚至於在發生危機狀態時，根本手足無措或是驚慌失準；其次，對於防衛必要性程序，也很難在危機時刻有清楚判斷的的標準。此故，類似案件發生後，課責與否爭議性頗大。

　　實務常舉例的是行為人只是推擠拉扯，防衛者卻持槍射擊致死，這種情況明顯太超過。但是，什麼樣的情況叫作不超過呢？其實，都要個案逐一判斷，真的沒有絕對標準答案。但抽象來說，臺灣對於正當防衛容易成立過當防衛，讓人對法院判決難以苟同，這部份有賴司法對類似案件的觀點調整。例如，警察執法遇到歹徒持有凶器時，私下常說：「開槍上法院，不開槍進醫院」，本所鄧湘全律師在警察局關於《警察執法之風險管理》的教育訓練課程，常常說對於警察遇到危險時的強度執法，應該大力支持，從寬認定警械使用條例關於警察使用警械的時機判斷，諸如該條例第4條第1項第1款的「為避免非常變故，維持社會治安時」、第2款的「騷動行為足以擾亂社會治安時」的概括情形，而非馬後炮來判斷當場的狀況，而課予不合理的民刑事責任。

　　法律人，除了最會「馬後炮」更愛「打嘴炮」，最近看到有些法律人在講正當防衛，講得好像頭頭是道。鄧律師之前就講過，類似張文這種隨機殺人事件，臨場判斷處置有相當困難，相關危機處理或路人反應，如果不是武功高強或體能強壯者，「開車撞他」應是阻止犯行最好的方式。從這個案例觀察，希望「地檢署」和「法院」應從寬認定類似案例成立「正當防衛」或「緊急避難」，且不要事後諸葛的說「防衛過當」或「避難過當」，此種於緊急狀況下見義勇為的救人行為，如同聖經中的好撒馬利亞人（Good Samaritan）一樣，應該積極免除他的法律責任，可惜臺灣目前關於好撒馬利亞人之規定只出現在緊急醫療救護法第14-2條中，未能夠普及。

　　面對各種危機狀況，隨便一個人好像都可以分析講得跟真的一樣，但臨場要阻止危險發生，手段的強制性就要從寬認定，這是目前臺灣應該要推廣的概念，首先就是要從檢察官及法官身上開始，否則永遠都在法條和構成要件打嘴炮。

🎵貼心小提醒：法律條文會修正，司法實務會變更見解，每個人的案件事實也不相同，因此本文僅供參考，建議民眾對於任何法律問題作出決策以前，先向律師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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